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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镇江

    回到船舱被他抱着在榻上躺下,疼得小脸发白的程柔嘉忙握住他的手:“世子,我我无碍的”

    薛靖谦听着眉头直皱:这小姑娘一向循规蹈矩,一口一个妾身的,眼下都疼得开始自称“我”了,怎会无碍?

    板着脸摸了摸她的头,继续等着大夫过来:“别逞强,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她闻言憋红了脸,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真的没事算着时日,应该就是…小日子来了…”

    薛靖谦一怔,这才明白过来。

    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小日子,天知道他抱着她匆匆往回赶的时候,脑子里窜过多少骇人的念头…他已经许久没有尝过恐惧的滋味了。

    程柔嘉由红绸服侍着去屏风后面换了件干净的衣衫,才又躺回了榻上,如五月娇花般的面容仍然带着几分虚弱。

    薛靖谦看在眼里,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面颊。

    侯府规矩重,前两个月她来小日子时,徐妈妈一早就会来回了他,言下之意就是告诫他让他那几日不要进东厢房——一则是有老人说女子来小日子时阴气重,近身会不吉利;二则,一般的女子来了小日子,身上血腥味重,也不想与自己的夫君离得太近,免得遭其厌弃。

    他本来是不情愿的,纵然不能行房,他也想多看看她。

    但想到小姑娘闻不得一点酒味儿的娇气模样,又担心他硬要贴着她睡,她脸皮薄,心里会不自在,这才听了徐妈妈的话,那些日子都歇在世明堂的正房。

    他从来不知道,阿元在这时会这般痛苦虚弱,若是知道,定然是不肯守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的,说什么也会陪着她的。

    “你这样难受,还是请大夫过来开一剂药,好不好?”他温和地轻声询问,揉了揉她的头发。方才知道了始末,便将到了门前的大夫又送回去了,可他不忍她就这样硬熬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大夫请来再看看为好。

    “世子爷忘了?妾身就是大夫。”程柔嘉轻笑了起来,微微叹口气:“真的不碍事,应该是方才没注意在船头吹风冻着了,平日里不会这样的。再高深的大夫过来,也不过是开些调理体虚的药,这些药,妾身自己也能做。”

    她素来不愿在自己面前诉苦,因而薛靖谦对于这些话也只信一半,但想起方才是自己一时兴起要带着她去船头玩,墨色的眸子里就带了歉意。

    阿舟灌了汤婆子过来,薛靖谦接过来,隔了一层夹衫放在她的小腹上,微微蹙着眉:“会不会烫?”

    滚烫的汤婆子只隔衣料,多放几息就会烫,但放上去,又多少会觉得暖和些。

    他紧锁着眉头,索性丢了汤婆子到一边,亦上了榻,将人拥在怀里,用体温暖和着她的身子,她吓了一跳,忙去推他:“世子爷,这样不合规矩妾身身子这样,又不方便伺候您,您不必”

    若是徐妈妈跟着,定然是不让这样的。

    话没说完,感觉到唇角被轻轻咬了一下,抬眼便见男子面色不善地望着她:“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与你待在一块儿,就是只贪着你的身子似的。”又轻咬了口她的耳垂:“再说,我伺候你的时候,还少吗?”又语气严肃地让她快些休息。

    程柔嘉红了脸,乖乖地不再反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在他怀中,睫毛眨了眨,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的怀抱温暖又舒服,宽大的手掌轻轻压着她的小腹,带来恰到好处的炙热,很快,她就开始迷迷糊糊地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放着一些画面薛靖谦在请辞后的第三日便带着她出发了,对外只说是要去温暖的江南调理身体。

    但承平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余杭是世子通房程娘子的娘家,不免有许多人猜测世子辞了大都督的官职心情不佳,于是决定带着宠爱的通房归宁,顺便散散心。

    侯府的下人们对关于薛靖谦的事一向嘴很严,但这回也不知怎的,这话竟还传到了外面。甚至邵蓉在他们临行前都特意遣了身边的丫鬟过来,问她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还劝她趁着南行的机会,多开解开解薛靖谦说是有太子坐镇东宫,早晚会再重用这个舅舅现在,京中应该都在传薛靖谦如何宠爱她了…可是,薛靖谦透过话风,他此次南行,是有差事在身的却把陪宠爱的通房回娘家当做明面上的借口,出京时随行人员众多,阵仗大的像官员家娶新妇,让人以为他官场失意沉醉温柔乡不能自已,真真狡猾至极。

    这样狡猾的“老”狐狸,此刻却对她心疼得不得了,轻轻地给她揉着肚子他对她,应该起码有六分真心在吧。

    薛靖谦的手臂被枕得有些麻了,却一动也没有动,只静静看着表情逐渐松弛恬淡下来的小姑娘,欺身轻轻啄了一口她的鬓角。

    这会儿应该是真的无碍了。

    指腹虚空描摹着她细长的脖颈,温润醇厚的眼底到底透出几分失望来。

    自从他起了与她要个孩子的心思,床笫之间便甚少再克制,每每都是玉露尽留,也不曾因为在她小日子前后刻意避着不同房,没想到,她的小日子还是按期来了。

    罢了,她到底还小,便是迟个一两年有孕也无妨。

    只不过自打他将她收在身边,每每瞧见郑六那厮上蹿下跳地跟整个五军都督府的官员炫耀他要有第二个孩子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也真是奇怪,从前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的时候,听着郑六那些混账话他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终究是阿元在他心里太过特殊了些,寻常夫妻能拥有的,他都想与她一起经历,且极为迫切和期待。

    大镇江府平芜城。

    此城边界正是镇江的港口,每日里有无数行商路过,在此乘船从运河直通京畿。

    早些年有叛贼从镇江港口偷运火药,到了京城险些被混过去入了城,天子震怒,镇江多年的父母官被革职,后来者便在港口加派了官兵巡防,立了一般外海港口才有的市舶司。

    市舶司从六品副提举谭天禄就住在平芜城内,今夜的谭府四处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只为庆贺谭大人新纳了一位美貌的姨娘。

    论官职,这位从六品的副提举大人并不算显眼。但做客谭府的人都知道,谭天禄有一位嫡亲的妹妹是现任镇江知府徐大人的续弦,正四品父母官可是他正儿八经的妹夫,在镇江做官和过日子的人,任谁见了,也不敢小觑。

    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喝得脸通红的谭天禄甩开还要敬酒的同僚,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后宅。

    谭天禄长相平平,近几年过惯了富贵日子,甚至还生出些富态来。他大力推开贴着喜字的大门,一个身上只披了件浅紫色薄纱的妙龄女子便迎了上来,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爷,您可算回来了,奴家好生想您”

    雪腻在他胸膛来回地磨蹭,谭天禄哪里还忍得住,反手关上大门就随意地扯开那聊胜于无的纱罗,直奔床榻而去院里不多时便传来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和讨饶声。

    大红鸳鸯烛烧了一半,架子床的吱哑声才停歇下来,两人大汗.淋.漓地双双倒下,女子笑着抱了他的手臂:“爷,您可真厉害!”

    谭天禄如同刚犁了十几亩地的老黄牛般,累得根本不想说话。

    到底是花楼里出来的,伺候人的本事真是了不得。到后来,几乎是这个娘们在那里动不过,他这些年府里收的小姑娘够多了,年纪太小玩起来没意思,还没怎么样就哭得梨花带雨,看得人心烦。还是经过人事和被调教过的让人舒心,他今日将这云氏从花楼里赎出来破了她的身,过几日,便再去百陵街看看那小寡妇可惜他是做官的,到底要脸面,伺候过别人的不能轻易带进府。不过,偷偷摸摸也是另一番乐趣,想起那小寡妇的滋味,谭天禄不由又舔了舔唇云氏自小被调教的就是看人眼色的活,见状就不高兴地去亲他的脸:“爷在奴家这里,还想着旁的小妖精不成?”

    谭天禄勾着她的下巴:“那你猜猜,爷在想谁?

    J“奴家才不管爷在想谁。”她扁了扁嘴,在他身上腻腻歪歪:“爷府里的都是些黄毛丫头,哪有奴家有意思?

    刃“那倒不见得。”他笑了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绰约倾城的倩影来。

    都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他竟然还时时能梦到程氏那张脸。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

    孤身上京的商户女,一身月白的长裙,看着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官兵出现时吓得直缩肩膀,却还是硬撑着站到他跟前说他们无权把她的嫁妆扣押下,反抗无果后,暗暗红了眼睛,拉着她的小丫鬟不说话,像琉璃一样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倔强、可怜又可爱若不是顾忌着这商户女是薛家那位爷要收在身边的,他当时真想将人拉进船舱里好好欺负一番这满府里的莺莺燕燕加起来,应也没有那美人的滋味入骨销魂。

    这样想着,他只觉得一股热气又从下冒了出来,云氏亦感受到了,只觉得是自己有本事,佯装娇羞地红了脸,任由忽然起了兴致的人将她扑到了床榻里间大红浪翻滚间,房门忽然从外被人小心翼翼地拍响:“老爷!老爷!

    y谭天禄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搅,不免吓了一跳,差点丢盔弃甲,闻言气得从床下捞了个靴子就丢过去砸在门上:“不长眼的东西,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JJ小厮听着里面停了片刻复又响起的吟哦声,脸也是红透了,但这件事尤为重要,他不敢不来报相比于温柔乡,老爷自然是更看重仕途的。

    只能硬着头皮道:“老爷,提举大人来了,有要事和您相商。”

    “刘康成?”谭天禄皱着眉,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他有镇江知府当妹夫,对平芜城的这些官员实则都不怎么在乎,尤其是这个上峰不过是寒门士子出身,为人很是古板,今夜他借着纳妾请同僚们吃饭,刘康成居然觉得他纳一个花楼女子丢脸,不肯赏面来吃席。

    真是木讷得可以。

    但这样的人,不会大半夜闲来无事登门,打扰他洞房花烛。他说有要事,应该确实是大事了。

    谭天禄面上不耐烦,却拍了一把美娇娘,从她身上爬起来,塞塞窒窒地换衣服。

    云氏媚色未退,见状拉着他的衣袖不肯让他走:“爷,刘康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指使您吗?

    J花楼女子到底不懂事,但这话谭天禄却很受用,随手甩了个二十余两重的金簪在榻上,捏了捏梅花遍地的柔软才松手:“行了,爷有公事要办,你歇着吧,明日再来找你。”

    云氏心里一喜,这才软软糯糯地嘟着嘴松开他:“说好了,爷明日一定要来。”

    大刘康成一身青色的士子直缀,坐在书房里喝茶等待。

    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脸上就现出几分鄙夷来。

    都什么时候了,那肥头大耳的下属还惦记着那档子事,活该他倒霉。

    穿着真紫色团花长袍踏进书房的谭天禄眼里亦全是不屑:从五品的提举,居然还穿得这么寒酸书生气,这样的人,市舶司门口来了多少贵人,都不会有他的好运气。

    “刘大人,这大半夜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心里虽这么想,说出来的话却是很客气。

    刘康成惊讶地挑挑眉,知道这厮应也是有些灵敏嗅觉的,也不多遮掩,笑道:“确实是有要事来和谭兄相商。”

    “哦?”

    刘康成压低了声音:“我收到消息,明日承平侯府那位国舅爷就要经过平芜城港口…”©谭天禄很是意外:“国舅爷?不知是薛家哪位爷?薛三爷?

    J心里还在寻思是不是薛三爷得了那美人和丰厚的财宝,心里畅快,要来提拔提拔他。

    一时又觉得不大可能,当日他扣押了程氏那笔嫁妆的大半,也是悄悄按照市舶司的规矩,征收了舶税的,只不过,那船并非外国商船,原本不应收舶税,是以那笔钱,全都落到了他的口袋里可惜那薛三爷是个不学无术的书混子,一点都不懂其中的关窍。

    念头闪过,不免又心跳如擂鼓:该不会是薛三爷被人提点了,觉得吃亏了,来找他麻烦的吧?

    “薛三爷?”刘康成皱着眉,却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想:“如今唯一正经能算得上国舅爷的,不是只有一位吗?”

    谭天禄愣住,旋即目中闪过一丝狂喜。

    那就是承平侯府的世子,在军中赫赫有名的定远大将军薛靖谦了!

    这可是真正富贵滔天的人物,见他一面,和面见圣人的难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谭天禄当机立断地认为,这是一次难得的机遇。若是表现好了,说不准连知府妹夫都要靠他的提携迎接这样的大人物,可是难得的机会。我听闻你明日告了假,才特意夜里赶来告诉你一声的。”刘康成和煦地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日告假,本是想和新得的美娇娘好好厮混一番的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旋即恢复如常,目光闪烁地打量着刘康成。

    两人在衙门里关系算不上好,甚至一些下属刻意捧着他,对于刘康成的命令根本不怎么听,这样的情形下,刘康成居然会来好心提醒他,他不免心存一丝怀疑。

    刘康成轻咳一声:“一些人情往来的事我素来不大擅长,唯恐出了差错,是以这回,还是得靠谭兄撑场面了。”

    闻言,谭天禄的眼中才闪过释然。

    也是,差点忘了这厮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明明进了翰林,却被派来市舶司这种很难向上升的地方做官,可见为人木讷不得翰林院的大人们喜欢。娶的妻子也是清流人家的庶女,一心维护塑造他的清流名声,却没什么真正的实惠,夫妻俩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木讷人。

    要事商议完,刘康成便起身告辞了,主人家自是客气地送了又送。

    出了谭府,月色下,俊朗的脸上挂上一丝隐秘的笑容。

    那位定远大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搭上线的。

    至少,从前惹过事的谭天禄,是明日最不该出现在港口迎接他的人。

    前些日子夫人回了一趟京城的娘家小住,探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昨日又千里迢迢地赶了回来告诉他他可不能白费了夫人一片苦心啊。

    大走水路最初的时候遇上程柔嘉的小日子,薛靖谦担心颠簸起来她又不舒服,便刻意让船夫放缓了行程,原本二十五天的行程,便足足多出了三天。

    眼看就要到镇江,又恰好到了她的月事。

    船上到底风大,又容易头晕,薛靖谦瞧着她一脸的菜色,心疼得不得了,便决定在镇江暂歇两日,等她好些了,再启程继续走水路去余杭。

    程柔嘉有些犹豫,低声问他:“世子爷不是还有差事在身吗?

    JJ“无妨,咱们出发得早。”薛靖谦拢了她散下的青丝到耳后,轻轻揉着她的耳垂:“你这样难受,还忧心旁人呢?放心,一切我心里有数。”

    “世子爷怎么是旁人?”她嘻嘻地笑,心里也很是惆怅—明明素日里在小日子时没有这么娇弱的,怎么上了船便是另一幅光景了?难道真是船上寒气太重了薛靖谦闻言心头微热,忍不住覆上唇去碾转厮磨了片刻,最终还是怕她难受,又不舍地分离开,揽着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后背。

    她则静静地抱着他的腰,依在他的胸膛,眉眼一派温和平静。

    在船上虽然有时会难受,可被他这样仔细照料小心呵护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倘若他们日后真有机会成为名义上明媒正娶的夫妻,是不是就会过着这样的日子呢?而不是唯有没有长辈和规矩约束时,才能这样亲密地相互依赖。

    心间陡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迫切希望。

    大薛家的大船到了平芜城港口,浩浩荡荡的阵仗自然引来无数人注目。

    谭天禄立在日头下等了一个时辰,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见状忙让下属帮忙整理了下官服,恭敬地上前去候着,想让大将军第一个看见他。

    几个护卫拉好了船绳解开了下船的船梯后,一位玉冠华服的男子便出现在船头。

    瞧着是弱冠之岁,却气宇轩昂,眉目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武将的凛冽冷漠,身上佩戴的羊脂玉玉蝉和发冠上拳头大的东珠,都能彰显此人的不凡身份。

    谭天禄在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很快就确定了眼前人就是他今日要等的人。

    见男子迟迟不下船,他忍不住上前询问:“敢问,贵人可是薛将军?

    J薛靖谦有些意外,打量了片刻陌生的面孔,微微颔首:“正是,你是?

    J“下官是市舶司的副提举谭天禄,没想到平芜城今日居然能迎来您这样的贵客,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下官久闻薛将军功绩,很是仰慕敬佩,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本人”

    对于面前洋洋洒洒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的官吏,薛靖谦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官场行事,有人自有风骨,就有人谄媚奉承,哪怕是军中,也不乏这样的人。他早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愣头青,只要这样的人不做出坑害百姓的事,他纵然不喜,也不会出手打压。

    水至清则无鱼,当今圣上刚登基时治理颇严,为的是将穷凶极恶的叛贼一网打尽,到如今迎来太平盛世,便也开始奉行这样的手段。

    不过心间却略略有些诧异:既然不知从哪里打听来他要停靠镇江的消息,怎么来迎他的是位副提举?提举呢?

    谭天禄说得口干舌燥,对方却基本没怎么理睬,眼里不免露出失望。

    看来是个不吃奉承的,既然如此,他便做些实事来让这位将军留下印象好了。

    “不知将军此次来镇江,可要小住几日?有什么事下官能帮得上忙的,大人尽管差遣就是。”

    薛靖谦心中一动。

    这人虽然看起来油嘴滑舌,可到底是本地人,他想带着阿元在镇江好好歇几日,找他打点,应会顺利一些。

    正要开口,船舱里却缓缓走出一位佳人。

    她梳着俏丽的倾髻,带着珍珠头面,一身嫩绿色的杭绸比甲,里面是白绫立衫,豆绿色织锦八幅湘裙,如同春色里最清新的那一抹绿,让人看了就心情舒畅。

    发髻上别着金钩,用于挂一层薄薄的纱罗掩去鼻梁以下的面颊,纱罗半遮半掩间,为俏丽的美人添了几分妖娆的风姿,莲步轻移而来,衬着江上的雾气,越发明艳神秘得恍若神妃仙子。

    谭天禄便见面对自己的逢迎始终淡漠疏离的男子回身,面上如冰雪消融,笑着捉住她的手,温声细语:“怎么这样迟?又不舒服了?

    J他便知道眼前人应是薛将军极为宠爱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是正室夫人还是妾室。不愿多说多错,索性低下头避嫌地不去看那女子,却竖着耳朵继续听他们交谈。

    程柔嘉还是不大习惯在众人面前与他牵手,红着脸抿嘴一笑,刚说了句没有,游移的目光落在船下等候的男人身上,脸色顿时一变。

    这个人,不正是当日在港口拦下她带来的大半财物的官兵首领吗?

    “谭大人?”她搜索着记忆,迟疑而冷漠地开口试探。

    谭天禄愕然地抬起头,对视着那双有几分眼熟的眸子,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爬上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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